清和下床，膝盖一弯跪在床边，手摸到他丢在床下的一把枪。她扭头看了沈照临一眼，他睡得很沉，她握住枪，指着他的头，她扣着扳机，双手颤抖，他该死！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，“从今往后，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！”
她走出门，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梅姑。
梅姑迎上来，扶住她的胳膊，担心道，“太太。”
清和往周婷的房间看了一眼，“周婷在吗？”
梅姑点了点头，“在，回来后一直躲在房间里，没出来。”
清和轻轻拂开梅姑的手，敲了敲周婷的门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周婷才打开门，怒瞪着她，“干什么？”
“我想借你件衣裳。”
周婷上下打量着她，拉着她的浴袍，猛地一拽，冷笑一声，咬牙切齿道，“你这是要耀武扬威，宣示主权吗？谁不知道督军他特意为你准备了房间，你的东西他是一件都舍不得扔！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，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！苏清和，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吗？你跟那些烟花巷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，叉开腿给男人操罢了！”
“周小姐！”梅姑瞪着周婷，“请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，少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！太太您随我来。”
“你快点儿带她走吧，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不会把她从这儿推下去！”周婷瞪着清和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阁楼上的房间，布局跟她以前在沈照临那里住的一样，东西的布置摆放都没有变。清和在屏风后换衣裳，梅姑站在外面踟蹰了许久才道，“太太，少爷心里很苦，他是压抑太久了，他要是做得过分了，您看在我的面儿上，原谅他吧。他也是爱您爱得太深了，只有太太您在家里的时候，少爷脸上才会有笑意，只有您才能治愈他心里的伤。”
“不必再说了，”清和系好领子上的扣子，“我连自己都治不好。”
清和去了医院，余杭看着她肿得像是鱼泡一样的眼睛，忙关上门，扶她坐下，“怎么了这是？我听景明说你去沈公馆了，受欺负了？”
“你给我开点儿药。”清和抿着嘴唇笑了笑，“别跟景明说。”
余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，眉头越拧越紧，她高高的领口里隐着半枚吻痕，抬眸之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风情。他倒了水搁在清和面前，倚着办公桌把药搁在桌上。
清和仰头把药吃了，起身往外走。
“我送你回去！”余杭脱下白袍，跟着清和出门。
“不用。”清和摆摆手，离开了医院。她走在街上，忽然觉得这座城太干净，青瓦白墙，是水墨画里才有的景，而她却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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